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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转贴]和美女偷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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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0/17 23:2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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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过偷情吗?
  如果有个美女这样对你说,你作何感想?会不会有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呢?
  如果美女接着说,有胆和我玩偷情吗?
  那你会不会兴奋得要晕过去呢?
  当然,前提是你是一个正当年壮的男人,而且又恰好单身。
  
  这种事情好像在做梦一样,但它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而且,这一切只是开始。
  还是从那个骚烘烘的晚上说起吧!
  那天是圣诞节。洋人的节日。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多国人也开始热衷于过这个节了。尤其是一些年轻人,一些正在恋爱中或者期待恋爱的年轻人,更是骚动不安地弄出各种花样来度过。比如说我们办公室里那几个小骚货,早一个星期就开始盘算着怎样洋盘地过个不一样的圣诞节了。其中有一个甚至想出去制造一场“艳遇”。看她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我真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要是退回去几百年,估计这些人不被浸猪笼,游大街才怪呢!
  我对圣诞节可不怎么“感冒”,这鸟节本来就与我们无关,现在还要逗得人心痒痒,这不是害人嘛!所以每年圣诞节我基本上一个人呆在小窝里看碟子。
  但是,那天晚上我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然想着要出去走走!
  也许,这是上天注定的吧,否则,我也不会遭遇那个美女了!
  
  我出门之前根本没想到街上会热闹成这样。到处都是狂欢的人,一对对,一群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疯狂和亢奋。我真弄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傻乐啥?反正我行走其间,根本就兴奋不起来。
  我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越走越心慌。真应了那句话:“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却感到无比的孤单”!
  走到拐角处,有一家小书店,我买了本时尚杂志,杂志封面上是个很火辣的美女,旁边还有几个大字:“艳遇”圣诞节。再翻翻里面,尽是策划如何“艳遇”的,而且还罗列了一大堆“艳遇”高发地,什么咖啡馆酒吧KTV歌城电影院等等等等。
  我暗觉好笑,这年头,书上说的多是扯淡,这些所谓的“策划”,充其量不过是几个年轻人集体意淫,然后再娱乐大众罢了。难怪印刷这么好一本杂志,才卖一块钱。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一个酒吧门口。我下意识地瞅了手里的杂志一眼。没错,这里正是杂志上所说的“艳遇”高发地之一。
  我带着戏谑的心态走进酒吧。好家伙,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没一张空桌子,就连吧台也挤满了人。别说想再挤进个人,恐怕连一只小鸡也插不进去了。
  我皱皱眉头,正想离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美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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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0/18 18:5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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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不是吧,去这种高档场所消费还要带查身份证呀?不过还好,我这人一向身份证不离身。所谓证在人在,证……呸,呸,大过节的,说那些不吉利的干吗呀!

    我点了点头。

    美女说,那好,我们不去酒吧了,找酒店开个房间喝!

    啊?啊?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房?!”

    但闻美女冷笑一声,冷冷地说道:“你别他妈跟我说你很纯情,被吓得尿了裤子!你要是不想去,现在就可以下车走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罢了。行,行,你说在哪里喝就在哪里喝!”

    我暗中揪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真疼,不是做梦。

    如果我不是老眼昏花,眼前的这个富丽堂皇气派非凡的大酒店应该叫香格里拉大酒店。超五星级酒店。

    我暗暗叫苦,完了,下半个月恐怕方便面都没得吃了,看来只有买几把挂面,每天下一点,随便填饱肚子就行了!

    甲壳虫稳稳地停在了香格里拉的地下停车场里。美女熄火,打开车门。看到我仍坐着不动,她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傻愣什么呢?下车呀!”

    我吸了口气,不管了,挂面就挂面吧,有得吃就行!

    我动作麻利地下了车。

    美女又打开车尾箱,拿出一个手提袋,叫我提着。我接过手提袋,眼睛瞄了瞄,里面装的是两瓶酒。

    来到服务台,我将身份证递给登记住宿的服务员。我发觉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先生,请先交两千块押金。”服务员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道。

    什么?两千块?我立刻傻了,我的钱包里不过才区区四百多块,而且有三百块还是今天下午才取的呢,那是留着明天交上一季度水电气费用的。

    惶惶不安中,忽然看到一只纤纤玉手递了一叠钞票给服务员。侧目一看,正是美女。

    我觉得尴尬极了。更无敌的是,尴尬中我还不忘假惺惺地对服务员说:“我晚上吃饭的时候,把现金用得差不多了,嘿嘿。”

    同时,我暗暗骂自己虚伪。又在在心里悄悄把老板全家的女性都问候一遍。要不那鸟人对我们太抠门,我也不至于连享受一次“艳遇”都要这么提心吊胆。

    想不承认自己孤陋寡闻都不行,眼前的这两瓶酒,我以前见都没见过,甚至连酒瓶上一大堆弯弯曲曲的文字是哪个国家的也不知道。

    美女却对它很熟悉,娓娓说道:“这种红酒很醇,口感相当不错,余味无穷,颜色又红得非常暧昧,特别适合在这样的氛围下喝。”

    说着,她缓缓地倒了两杯。然后端起一杯,轻轻地摇着,俨然一副品酒专家的派头。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她现在的样子比最初踉踉跄跄的醉态可爱多了。

    我也端起杯子,主动和她碰了一下,说:“干!”然后一饮而尽。但由于喝得太急,给呛得连连咳嗽。

    美女笑着说:“你何必这么急?又没人跟你抢!再说了,这种酒可不要大口地干,要慢慢的,仔细的品味,然后喝出它的香醇来。”

    我脸一热,说:“对不起,我……”

    美女打断我的话:“好了,我再给你倒一杯吧!”

    我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我手忙脚乱地抢过酒瓶,自己倒了一大半杯。这回我学着美女的样子,很斯文地抿了一小口,却不急于咽下肚子,而是让它在口舌间逗留,恩,味道还真不错,比自己在超市里买的长城干红好喝多了。

    美女眼睛扑闪扑闪,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意思是在征询我味道如何?

    我点点头,说,恩,很不错。

    美女忽然低垂眼睑,轻声一叹,幽幽地说:“如此良辰美酒,只可惜……”

    言语间,似乎藏着无尽的幽怨。

    她表情的忽然变化,让我也受到了感染。但我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绪,笑着安慰她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街头睡!来,再干!”

    美女微微抬了一下眼睛,说:“好!干!”

    这一次她没有细细品味,也像我一样,来了个杯见底。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倒酒。

    透过温暖的灯光,我感觉美女的眼神有说不尽的风情。诱惑之余,还有某种似曾相识的亲密。

    我心中一动。蓦然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

    不知不觉中,第二瓶也喝了一半。美女本来就已经喝了不少酒,这时候就更呈醉态了。而我,也有了几分醉意。酒酣耳热,情绪也放得开多了。我借着酒气,大胆地问美女:“看你早就备好了酒,是不是有心要度过一个充满激情的圣诞节?”说着,我将右手搭在桌子上,用轻佻的眼神看着她。

    美女也不恼怒,只瞟了我一眼,说:“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气氛迅速变得暧昧起来。我麻着胆子把搭在桌子上的右手抬起来,慢慢却准确无误地抓住她正准备端酒的手,试探性地问:“那你觉得我在期待什么呢?”

    美女看着我的手,却并在摔开,只冷哼了一下,说,世人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的色心,大抵一样!

    我嘿嘿笑道:看来你很了解男人嘛!

    美女白了我一眼,说,像你这种小男人,我没兴趣了解。

    我嬉皮笑脸地说:没关系,只要让我了解你的深浅就行了!

    美女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真看不出来你这种愣头愣脑的小子也会说这种玩笑!”

    我佯装委屈地说:“不是吧,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这种形象?”

    美女笑而不语。

    我抚摸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感叹地说:“这手可真滑嫩,简直是天生尤物!”

    美女吃吃地笑了起来,说:“比它滑嫩的地方还多呢!”

    我憋屈了一年多的情欲被她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一把拉过她,就要狂吻。但是她却狠狠地推开了我,说:“我不喜欢猴急的男人,先去洗个澡!”

    该怎么形容如此曼妙的美丽胴体呢?冰肌玉肤?完美曲线?婀娜体态?滑若凝脂?……唉,只怪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脑子只想着怎样才能得高分,根本没曾潜心钻研形容美女身体的成语,否则今日也不至于“词穷语绝”了。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我在感叹上帝造人的伟大手笔时,真怀疑自己前世就是柳下惠,否则何德何能,竟可以与如此美女亲密接触?

    一时间,我体内激情汹涌,全身毫毛,根根亢奋,通体肌肤,寸寸绷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当年亚当夏娃就开始做了,所以,再无庸多费笔墨。只不过在这里我要特别提到一点,记得有人这么形容:感觉比较好的ML,要抽一支事后烟,感觉非常棒的ML,需要一根很大的事后雪茄才能相称。倘若要我评价这一次ML,非得连抽半盒超级大号雪茄才行!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让我感觉前二十几年白活了!

    我依然沉浸在适才的无限激情之中,回味无穷。

    再一看美女,此刻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一旁,已经全无刚才的狂野。

    我轻轻拿一条毛毯给她盖上,然后再她旁边躺了下来。

    美女忽然开口说,你走吧。

    我颇觉诧异:怎么这时候要我走?不过再也一想,也不再觉得奇怪。不用说美女肯定是在心情不佳的情形下与我放纵,而激情过后,便又恢复了理性。但我此刻却有点舍不得离开,于是用肘支撑着半个身子,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美女轻声说:“没事。”

    我顿起怜惜之情,用央求的口吻说:“让我留下来陪陪你好吗?天亮后我就走!”

    美女坐了起来,凝望着我,片刻才深深地叹了一声,摇摇头,说:“算了,你还是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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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0/22 19: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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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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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小我一直是父母眼中的骄傲。我们兄妹三人,身为大哥,我不仅处处是弟妹的表率,而且学习成绩特别好,每学期都把很多奖状奖品搬回家里,只是后来造化弄人,高考的时候,我偏偏发了高烧,拖着病体上考场,结果只考了一个二流的院校。这一点曾让我痛心疾首。毕业后,我便留在了这座城市。其实我本可以回我们那的省城,当时那边有一家相当不错的公司录用了我,那个负责过来招聘的人事经理,刚好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的哥哥,和我很熟,表示非常希望我能回去。可是后来又因为舍不得侯晓禾,所以还是放弃了。不想到现在,不但混得十分糟糕,就连侯晓禾也没能留住。有时候我也觉得很无奈,在如今这个时代,以赚钱论英雄,有钱就是大爷,没钱你只能是大爷身边的一条狗,而且命运好不好,还得看大爷心情好不好,舍不舍得多给你一点。像我这种一没背景,二没特殊才能,三又不懂得巴结往上爬的人,境况是可想而知的。当然,现在很多事情我根本不能对父母说,因为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难处,况且跟他们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而且也不能对弟妹们说,在他们眼中,我还是一个好大哥,好榜样,我不想毁了他们心中的形象,更不想让他们还没有踏上社会就觉得社会太残酷,增加心理的压力。

    和母亲随意聊了一会,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但我知道,这些朴实的话语里,凝聚着伟大的母爱!

    下楼之后,才发现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感觉天气更冷了,而且到处湿漉漉的,看着心里就不爽。在经常吃饭的那条小街上走了一圈,竟找不到一家开门的小饭馆,所有的店一律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我暗暗叫苦,怎么办?连饭都没得吃了。

    正郁闷,手机忽然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心里祈祷道:但愿是温月!

    “喂,你在哪儿呢?吃饭没有?”真是温月!我大喜,忙回答道:“我在我们楼下不远的地方,我正愁着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呢!你呢,吃了没有?”

    温月说:“那好,你在你们楼下的路边等我,我一会就到!”

    心情好,看事物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刚才很讨厌的毛毛细雨,现在反而觉得有点意境,多了几分浪漫色彩。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白天看到温月,感觉又别有一种韵味。头发扎了起来,别着一枚精致的发夹,性感的耳垂上没有戴耳环,只有两颗晶莹的耳钉,与脸上恰倒好处的淡妆十分相称,上身穿一件鹅黄色的休闲衣服,显得活力十足。

    看到我眼睛发直地盯着她,温月不由娇嗔道:“看什么,又不是不认识!”

    我由衷地叹道:“真的,温月,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可以美成这样。而且你身上具备很多种不同风格的美。就说前两次吧,你散发的是火辣、性感,让人鼻血直流的美!”

    温月吃吃笑道:“那怎么没见你流鼻血?”

    我故意抽抽鼻子,说,流了,鼻血直流三千尺呢,只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所以悄悄擦掉了。

    温月撅着小嘴,不依不饶地说:“三千尺鼻血,轻易擦得完吗?”说着,抿着嘴偷笑。

    我呵呵笑道:“你没发现你车窗外面都还有我不小心留下的血迹吗?”

    温月哇一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幸好我洗车还比较勤,否则,岂不是糗大了!”

    顿了顿,温月又说:“刚才你不是说我有很多风格的美吗,那现在呢?又是那种美?”

    我不假思索地说:“现在是那种自然的美,很休闲很随意,而且又非常亲切,好像……好像邻家小妹的感觉!”

    温月嘟起嘴巴,故意曲解地说:“哦,原来你还有个漂亮的邻家小妹呀?是不是青梅竹马的那种?”

    我点点头:“是是是,就是你这小妹妹!”说着,我忍不住转过去,将她楼住,然后去寻找她的嘴唇。

    深情长吻,竟因为我不争气的肚子发出“咕咕”声而终止,实在大煞风景之至。其实我还想再深吻下去的,可是温月却忍不住笑着推开了我,说:“听听,你的肚子都提出抗议了,还是吃饭去吧!”

    我颇觉扫兴,拍拍肚子说:“肚子呀肚子,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吧!竟然坏了你主人的好事!”

    温月启动车子,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吧,只要可以把这可恶的肚子塞饱就行了!免得关键时刻它又搞破坏!”

    温月吃吃的笑了起来,说:“依我说呀,还是它比较正义,不想看到它的坏主人干坏事!”

    我话题一转,说道:“温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常用的那个电话号码?”

    温月扭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又转过去,将车快速驶了出去,叹了一声,才说道:“真对不起……”

    我怅怅地说:“每次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找不着你,心里真的很难受!”

    温月想了想,说:“好吧,刚才我给你打的那张卡,近期内我还会再用一段时间,你如果想打,就打那个号码吧!”

    我心里很不好受,但也只好说:“好吧。”

    沉默了几分钟,温月说:“星星,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许说得太白了,反而会很无趣,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不语。

    温月接着说:“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注定只是逢场作戏。如果你不高兴这样,那我们可以从此不再相见,我说真的。”

    我的心仿佛被大头针狠狠地刺了一下,痛楚已极。

    “星星,”温月表情很是凝重:“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发生这些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发生,我也不想再多说。不过,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明白。”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温月所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不过这也正是让我感到头疼的地方,一方面我很不喜欢这种不知所谓的关系,可另一方面,我又实在舍不得温月!我痛苦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可是……温月,我真的……”

    温月打断了我的话:“星星,如果我们还要继续下去,我还有一个要求。”

    “要求?”我一怔。

    “是!”温月将车停到了路边上,然后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不要爱上我!”

    “啊?!”我脑袋里“嗡”一声响,我不知道温月何以会这样说。

    “因为,我们随时都可以拜拜,我也不想给你留下太多痛苦。”

    我哭笑不得,叹息不已。想了想,我说道:“温月,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温月说:“你问吧!”

    我心一横,也不再理会什么,直愣愣地问道:“你的婚姻是不是很不幸福?”

    果然如我所意料的那样,温月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脸色立即大变。她冷冷地反问我:“你认为婚姻幸福的女人还会出来偷情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温月用如此冷漠的口气跟我说话,可见这一问题真的触动了她的疼处。我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这些的。”

    车子突然发了疯似地飚出去。我吃惊地看着温月,却惊异地发觉她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我实在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如此剧烈,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

    不料不说还好,一说温月的眼泪竟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彻底懵了。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车子突然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然后嘎一声停在了路边。温月将头埋在方向盘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傻眼了。试问有几个男人见得女人哭?更何况温月还是因为我的问话而哭起来的!如何不让我感到手足无措?

    我不安地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诺!”

    谁知就在这紧要关头,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掏出一看,是黎水打来的。本来我一肚子的气就没处放呢,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更是气打不到一处来,我一接通就对着电话吼道:“鸟人!有屁趁早放!”

    黎水没想到我口气这么坏,忙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说我正忙着呢,别多废话。

    黎水说,昨晚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今晚大家一起过吗?你还过不过来?

    我这才想起昨晚在酒席上说过的话。怪不得今天上午他还打过两个电话。不过眼下这情形,我多半是去不了了。我于是说:“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晚点给你们电话!”

    不曾想黎水这个来电竟阴差阳错地救了我一把。在我和他通话的时候,温月停止了哭泣,还抬起头,从我手里接过纸巾,将眼泪擦掉。

    我一挂电话,她便问道:“你还有事吗?你如果有事,那你先忙!”

    我忙说,哦,没什么事情,是我同学。

    温月说,那我们去吃饭吧。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早已没什么胃口了,不过看到温月总算安静下来,我心里也很高兴。我搓搓手,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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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0/25 20: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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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温月讲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有些还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的隐私,甚至包括关于我和侯晓禾的事。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居然可以毫不保留地向她倾诉?或许是因为温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吧,又或许是我内心的情感压抑得太久了,一旦宣泄便不可收拾。但无论如何都好,经过此番倾吐之后,不但我心里感到无比畅快,而且我和温月之间的距离,又无形之中拉近了不少。遗憾的是,对于温月自己的事情,她仍不愿多提。我想,她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吧。不过也无所谓,哪个女人不设防?再说了,我们认识的时日尚浅,不必苛求太多。

    下山后,温月仍恋恋不舍,几次回头再望桃花山。我表示,今后有机会,一定每年大年初一都陪她爬山。这话多少有些暧昧,不过却真是我此刻的心声。但温月听后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到车上,温月忽然仰着脸问我:“我今天不想回去了,想去你那里,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话实在很令人感到意外,不过我立刻说道:“方便!当然方便!”

    话说出口之后,我又不免有些担心:自己住的地方条件那么差,而且又没怎么收拾,如何好意思让温月光顾呢?

    温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笑道:“没关系,就算房间乱点也无所谓,男人嘛,太整洁了反而显得不自然了!呵呵!”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只好陪着傻笑了!

    进城后,路过一个大型超市,温月突然拐进停车场,然后对我说:“今天我们就不出去吃了,自己做菜吧!”

    我惊异地望着她:“你还会下厨?”

    温月诡秘一笑,说:“男人在外舞大刀,女人只好在家舞菜刀!所以,能做几道菜,不算什么的!”

    我被温月的话逗乐了。想当初和侯晓禾在一起时,她不会做菜也就罢了,还打死不愿学,连面条都煮不来,每次一说她几句,她总振振有辞,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几个女人有闲情逸致挥舞菜刀!接着还搬出一大堆道理,搞得我头都大了。后来有一次在办公室做个小调查,看看还有多少女孩子会做饭,真是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吓死人,六个女生竟然只有一个女生偶尔下厨,而且只会做番茄炒蛋!最要命的是,那几个女生们还特理直气壮,跟侯晓禾一个德行。从那以后,我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残酷的现实:这年头,想要女孩子下厨,简直比要母猪上树还难!真想不到,以温月这样的女人,竟然还会做菜,实在太难得了!看来,温月身上的很多优点真的需要我慢慢发现才行。

    温月的厨艺真是没话说,几道家常菜,居然做到色香味俱佳,吃得我直呼过瘾。只恨自己没有福分,不能天天享受这等美食。吃完饭,我让温月先去床上休息一会,温月温柔地看着我,说,那就麻烦你收拾碗筷了。我说这点算什么,小意思!快去睡吧,瞧把你困的,眼皮都在打架。

    目送温月走进卧室,我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感觉。自从侯晓禾走后,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来,真的是添了不少生气。可是一想到温月已经嫁做他人妇,我和她不过只是一种暧昧的关系,我的心又仿佛跌进了冰窟里。

    碗筷刷洗妥当,我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生怕打扰温月的好梦。可是才踏进卧室,便看到温月并没有睡觉,只是背靠着墙发呆。

    “怎么没睡呀?”我问道。

    温月对我笑了笑,说:“我睡不着。”

    我坐到她旁边,将她拥入怀里,说:“睡吧,把你累坏了我可担当不起!”

    温月将头靠着我的肩膀,指着墙角的花瓶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花瓶应该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买的吧?”

    我也不否认,说:“没错,是侯晓禾买的。为了这个花瓶,她还跟我闹过情绪呢!”

    “哦?能说来听听吗?”

    我于是将有关花瓶的故事告诉了温月。听完后,温月轻轻笑了一下,说:“星星,不知道你意识到没有,其实你有时候挺闷的!”

    “哦?”我有点好奇:“真的吗?”

    温月说:“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也感觉到了。首先,你话不是很多,其次,也不怎么懂得哄女孩子开心,还有……恕我直言,你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情调……呵呵,你可不要生气哦!”

    我愣了,要不是温月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缺点呢。怪不得以前侯晓禾经常骂我是朽木,不可雕也。还有,办公室里那几个小骚货一天到晚叫我“木头人”,原来如此……

    温月看我有点不自在,又笑着说:“怎么?被我这么说,觉得没面子啦?”

    我脸一红,分辨道:“哪有?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正在反省呢!”

    温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人闷是闷了点,但有一点却很好!”

    “哪一点很好?”被人数落之后,又听到自己还有优点,心情也为之一振。

    温月笑着说:“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嘛!做人的至高境界是荣辱不惊,看来你还得多加修炼才行!”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温月说:“怎么说呢,你这人吧,挺朴实的,心地也很善良,没有什么心计,跟你在一起,让人觉得比较放心!”

    我故做蔫状:“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呀?我知道,所谓朴实,其实就是傻,不开窍!”

    温月却严肃地说:“不,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要知道,社会上复杂着呢,并不是人人都善良的!”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这几天,温月一直住在我这里。我们一起买菜、做饭、看碟子,偶尔也出去看场电影。生活简单而快乐。温月还买了一束鲜花,插在侯晓禾留下的花瓶里。插之前,温月问我有没有意见?我说:我替花瓶谢谢你,又将生机和灵性还给了它。温月却说,我不是想给花瓶生机和灵性,而是想你生机和灵性。我感动无言,将她温温柔柔地搂在怀里。

    其间黎水和瘟猪分别给我打过电话,约我出去打牌或喝酒,都被我谢绝了。为了防止他们找上门了,造成尴尬局面,我还跟他们撒了个谎,说我已经到另外一个城市,和某高中同学在一起。

    这几天里,我越发感觉到温月的善解人意和温柔体贴。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很多事情,温月最感兴趣的却是我在大学里的那些趣事。不过对于她自己的事情,她总是三缄其口,让我甚感无奈。我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再等等吧,也许有天她会让我知道的,到时候,也就是她真正接纳我的时候!

    不过,我总隐隐觉得我们的幸福生活很快就会结束了。每次半夜醒来,我都担心温月会忽然不见了。只有伸出手去,还能摸到她,我悬着的心才又落地。

    然而,我担心的时刻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得那么快,那么无情。初六早上,我们还在睡梦中,忽然温月的电话响了。我朦胧中看到她急急忙忙地跑到阳台上去接,立刻有种不良的预感,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坐了起来,焦虑不安地等着她。

    果然,温月一进来就说:“星星,我有急事,得走了!”

    我惊恐万分地望着她,很害怕她会从此一去不复返。温月看着我,似乎也有些不舍,但她却心一横,尽快穿戴好,然后推门而去。

    “温月!”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温月在客厅里叹了一声,说:“星星,自己保重,我回头再与你联系!”

    我从床上跳下来,连鞋也顾不上穿,便追了出去。

    我紧紧地抱着温月,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同时,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往下沉。

    温月动情地说:“星星,别这样,我又不是再不回来了!”

    我知道,她这话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我们像是两只在刀尖上跳舞的精灵,虽然有着清风一样飘逸的情感,却没有蝴蝶一般轻灵的身体,稍有不慎,便落个以身祭刀的下场,哪里还奢望有什么未来!

    然而,就算我再怎么眷恋也好,时间依然不会凝固,该走的人终究还是要走。

    恍惚间,温月从我怀里挣脱而去,随即,我就听到客厅的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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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0/26 19: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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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没有半点芳香。我的心,也如这花般毫无神采。这已经是温月走后的第十天了。

    温月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无音信。十天里,每天我都不知疲倦地拨叫那个号码,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了,关机关机还是关机。我想,也许温月再也不会用这个号码了。

    没有温月的日子,竟是如此烦躁煎熬。站的时候想坐,坐的时候想躺,躺的时候又想出去走,看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手脚不像手脚。饭不想吃,水不想喝,碟子不想看……眼前浮现的全是温月的影子,脑子里飘荡的全是温月的声音。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似乎连成了一根根绳索,将我紧紧捆住。我越是想挣扎,便越是难受。

    我确定,我已经爱上温月了。

    惟有爱,才如此饱受相思之苦。惟有爱,才如此彻底地作践自己,而无时无刻不铭记着对方。

    我一遍一遍地对着镜子说,温月,对不起,你叫我不要爱上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一遍一遍地对着枯萎的花说,温月,我不想遏制我的感情,我不要不爱你。哪怕我们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没有出路。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真真实实明明白白地爱一场……

    我一遍一遍地对着禁闭的大门说,温月,你回来吧。哪怕只是瞬间停留,哪怕只让我看一眼,哪怕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然后,我一遍又一遍地以泪洗面。

    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这样多情而脆弱,实在是太不应该。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或许,是因为我受够了势利女子的冷嘲热讽,受够了寂寞的鸟气,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不在乎我有钱没钱不计较我是否非得有鸿鹄之大志的美丽女子,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温馨日子,因此,心中怎不掀起波澜?情感之门怎不畅意痛开?

    然而,如今我要怎样才能找到温月?温月还会主动回来找我或联系我吗?

    我不得而知。就像我从枯萎的花、寂寞的镜子、禁闭的大门看不到我的未来一样。

    周末,我们部门组织去唱歌。这是年后的第一次集体活动,纵是刚经历过春节期间的“酒精”考验,但是,大家的兴致依然很高。当然,我除外。

    长长的条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三十六瓶啤酒。这是“闷骚男”何奇雍的杰作。这厮非要看三件啤酒摆在面前是怎样一种气势,所以煞费苦心地一瓶瓶码好。待到全部摆完,他还拿出相机狠拍了几张,一面说:哇,好壮观!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同事们唱歌喝酒疯跳。却没有半点心情参与其中。手里的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期盼着奇迹地出现。但是,什么也没有等到。

    酒喝到酣畅处,林韶端着两杯酒过来,坐到我旁边,递了一杯给我,说道:“来,木头,喝一杯!”

    我不知道林韶为何忽然要过来和我喝酒说话,平时在办公室里,我们之间的话并不是很多。她只是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喜欢叫我“木头”,偶尔也开我几句玩笑而已。可眼下包间里气氛如此热烈,我也不好拒绝,于是接过酒,和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小口。

    “怎么,一个人干坐着?”林韶问我:“没心情和大家一起玩?”

    我微笑着摇摇头。

    林韶凑近我,神经兮兮地说:“哎,看你样子,心神不定的,是不是在恋爱呀?”

    我不知道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林韶指着我,咯咯地笑道:“你还挺滑头嘛!”

    说完,她又起身找别人喝酒去了。我觉得有点莫名,不过也只好一笑了之。

    我没有等到散场便先行闪人。KTV离我住的地方大约有两三公里,所以,我决定步行回去。

    走在清冷的街头,我想起与温月初遇的情景。倘若那天晚上我窝在家里看碟子或者没有走进酒吧,也许我们很本不可能认识对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是否意味着我们还是有缘分的?那既然有缘分,我们应该不会就这么了结的。望着远处的阑珊灯火,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思念也越来越炽热。

    我多么希望,能在前方遇到我日思夜想的温月呀!可惜,这样的夜晚,只有凄冷的风从我的面颊滑过。

    走到那几天我们经常去买菜的超市外边时,我的脚步停下了。我似乎看到,温月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可是当我揉揉眼睛,她却又消失了。

    我叹了一声,只好闷闷地继续走路。远远的,我看到在我们楼下的街边,停着一辆个性十足的甲壳虫,正是温月第一天晚上开的那辆。我酸涩地笑了,我知道,这一定不是真的,只是我太过于思念温月所产生的幻觉罢了。

    慢慢走近,用力揉眼睛,奇怪的是车还在那里。我正纳闷,忽然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星星!”

    温月从车里下来了!袅娜的身形,飘逸的长发,时尚的服饰,温月,真的是温月!我发了疯似的狠掐自己的大腿。然后眼泪居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下来。

    我们在夜色里紧紧地搂在一起。然后,发疯地寻找对方的嘴唇。当我们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一切是真的,温月真的就在我的怀里。我的泪无声无息地流着,顺着面庞流进我们的嘴巴。过了一会,我才发觉,原来流进我们嘴巴的,不仅有我的泪,还有温月的泪。

    许久许久,我们才双双上车。我说:温月,我现在不想回家,我只想去兜风,我要好好地享受和你一起吹风的感觉!

    温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启动车子。她在用行动来回答我。

    车在城西三环外的一条新修大道上以六十迈的速度行驶。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过,宽敞的道路上,只有我们这辆车,显得悠闲而自在。

    坐在温月旁边,我感到无比畅快。不过温月这时候却很平静,优游地开着车。

    我双手枕着头,说道:“真想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好让我永远享受着如此闲适的感觉。”

    温月说:“你不觉得半夜三更还不睡觉,在郊外闲荡有点不太正常吗?”

    我摇摇头:“不会呀,我反正觉得这很浪漫呢!”

    温月笑笑。

    我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找我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温月说:“我只是忽然很想见你,所以就去了。不想事先通知,也不想找不到你就打电话。我本来想,你要是再过十分钟还不出现,我就走了,结果刚过了三分钟,你就回来了。”

    我暗自叹息,心想,你说得好轻松,却把我害苦了!想见又见不到你,想找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我舔舔嘴唇,说:“温月,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消失就消失,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多么难熬!”

    温月将车子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笑道:“怎么,真的爱上我了?”

    我叹了一声,说:“你觉得呢?”

    温月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我也知道,也许我不该爱上你,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抓住温月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温月,我,我真的爱你!”

    温月将手抽了出去,低下头默想了好半天,才轻声说道:“星星,我明白你的感受。说真的,我也不想让你痛苦,可是,可是……唉,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所以,我真的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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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0/31 19: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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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温月忽然说:“星星,你还是忘了我吧。从今天起,我不会再与你见面。”

    如果我没有记错,温月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跟我说了。可是,我的心还是骤然收缩了。我痛苦地摇摇头:“不,温月,我无法想象,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温月面无表情地说:“星星,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真正离不开谁!没有我,你照样是你,你照样得活下去。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过客,不可能逗留太久的。这些日子,我也认真地想过,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分开了。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可是要我们就这样从此陌路天涯,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温月又说:“其实,我也想过无声无息地从你生命里消失,但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跟你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害你白白傻等下去。星星,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相识一场,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至少,不要因为我耽搁了你的幸福,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可是,明白并不表示可以接受。温月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根根钉在我的心里,然后,血一股股地从钉眼里涌出来,很快便湮没了我曾经以为绚美无比的情感世界。

    我低下头,低沉地说:“温月,哪怕从此以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好,我只希望,还能见到你!”

    温月苦笑,道:“从朋友变成情人容易,从情人变成朋友,可能吗?”

    我咬着嘴唇,想了又想,才说:“不管怎么样,先试试看,好吗?”

    温月摇头:“长通不如短痛,星星,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温月的话,让我感到心里一阵阵绞痛。我看着车窗外,拼命地眨眼。因为,我害怕自己的眼泪一旦溢出,便会像黄河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温月,平时大多时候都是我陪你出去,现在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温月看着我,不置可否。

    我说:“就当是我最后的一个请求,好吗?”

    温月想了想,终于点点头。

    我亲手折的纸船,随着河水渐去渐远。好几次,它差点连河水的涟漪都承受不了,几乎要被吞噬掉。我忽然想,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和这纸船一样脆弱,禁不起生活的一点风浪?

    城市密密麻麻的楼厦在河对面杂乱无章地伫立着,各种形态各种颜色,但是在河的倒影里,却一律的轻轻摇晃,无分高矮轻重。我随手的一颗小石子,即可令它们的倒影支离破碎。

    我和温月并肩坐在河沿上。我说:“我们现在坐的这个地方,是以前我和经常侯晓禾坐过的地方,但是,自从我跟她分手之后,我再没有一个人来过。对不起,也许叫你来这不太礼貌,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很想来这里看看。”

    温月轻声说:“无所谓。能够这样安静地坐在城市的对面,默默地凝视着城市的繁华,也是一种美好的意境。”

    我轻轻叹息一声,说:“记得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当时我们买了很多菜要烧烤,想找个空阔点的地方,所以骑着车往城外跑,结果看到这里不错,就停了下来。那时,我和侯晓禾才刚刚开始,还没有捅破心中的那层纸。后来,我们寝室的同学在那边烧烤,而我和侯晓禾却坐在这里,一起眺望对面的城市,看啊看的,我们就……时间过得可真快,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晃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大学毕业那会,我本来要回去的,结果,也是在这里,侯晓禾哭着对我说,我要是走了,我们也就完了。当时我心一软,就……就留下了。想起来,这里还真有我很多回忆呢。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温月一直静静地听着,而且丝毫没有不耐烦。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在我们相处的最后的时光里,对温月讲我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故事。更奇怪的是,我说了这些之后,心里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甚至于对温月的离去,也不再那么伤感了。

    我转头再看着温月,然后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嘴唇缓缓地凑上去,温月没有拒绝,反而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当我接触到她的嘴唇时,发觉它竟然在微微颤动。

    然而,当我的另一只手滑向温月的大腿内侧时,她突然猛地推开我,然后迅速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我一直看着温月,心中翻腾不休。一想到温月就要别去,再无相见之日,我心里便有如千万只食人蚁在疯狂噬咬般痛楚。

    车子很快到了我们楼下。温月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就此别过。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但我极力控制,不让眼泪流出来。我说:“温月,能再听首歌吗?就是那首你以前放的《假如真的再有约会》。”

    温月不动声色地说:“星星,听那首歌又能怎么样?听完之后还不是一样要分开。”

    我垂下头:“就算和你在一起只有一首歌的时间,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温月不再说话,默默地从CD盒里拿出一张CD,放进CD机。

    音乐响起的瞬间,我的眼泪终于再也无法控制,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侯晓禾走的那天晚上,我和黎水、瘟猪在河滨公园附近的一个露天食坊里喝酒。他们才喝一杯不到,我就已经灌了将近一大扎。我拼命想把自己整醉,可是偏偏我怎么喝都不醉,一趟趟地上厕所,腿都快跑断了,脑子还是清醒得很。结果,我们三个人在河边吹了一晚上的风,一遍接一遍地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还边唱边往河里尿尿。

    然而今天晚上,对着酒,我却怎么也不想喝,反倒是黎水和瘟猪一杯接一杯地干。

    迪厅里狼烟四起,音乐声将人耳膜都快震破了。我双手平放,垫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尽情卖弄风骚的跳舞女郎。其实,就算那跳舞女郎跳得一双豪乳脱衣而出,我也无动于衷,因为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我脑子里早已影影灼灼,熙熙攘攘,全是温月的影子。

    忽然,眼前“嘭”一声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瘟猪将我的酒杯狠狠地往我面前砸。“星星,你叫我们来喝酒,自己却不喝,也不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来,是兄弟就把它干了!”瘟猪大声说。

    我苦笑着和瘟猪碰杯,一饮而尽。然后我将杯子放到桌上,推了他一把,说:“是兄弟就快过去和老黎喝酒,别来烦我,让我好好静静!”

    过了几分钟,黎水又凑了过来。

    “小子,是不是又在为女人烦心呀?”黎水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说:“去你的!你看我像是那种轻易为女人烦的人吗?”

    黎水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装!你就继续装吧你!可惜呀,你的眼神早已把你出卖了!你以为这么多年兄弟白当了?靠!你小子屁股一翘,老子就知道你要拉屎拉尿!”

    说实话,我不是想故意要瞒着黎水和瘟猪他们有关温月的事,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一弯新月,挂在半空中,几把清辉,寒了寂寥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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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1/2 22:2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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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黎水、瘟猪,并排坐在黎水他们小区的一张长条椅上。大学的时候,在那些无心入眠的夜晚,我们也经常这样并排坐着。只是当时我们多是畅谈对未来的憧憬,对爱情的期待,而现在,我们除了感叹人生的种种不如意,更多的是对爱情近乎绝望的“血泪控诉”。也许,经过了这几年的磨砺,我们才知道,原来社会是如此残酷,所谓理想,只不过无聊得发慌的时候胡乱想想而已,而所谓爱情,只是别人面前饭桌上的牛排,几成熟,味道香不香,都与我们无关。

    不过,现实既然已经如此,我们也只好把苦闷当成橄榄,吃着吃着,总能吃出点别的味,贫着贫着,总能贫出点乐子来。所以,很快,我们的“真情告白”就变了调。

    瘟猪说:“老天,你为什么如此不公平?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像我们这么优秀的男孩,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谈情说爱的女孩!”

    黎水表情夸张地说:“是呀,老天,你为何如此残酷?你说瘟猪长的像头猪没人爱也情有可缘,为什么酷如星星,帅如在下,依然无人识?”

    瘟猪虽然酒有点多,可也不含糊,捶了黎水一拳,说:“去你的!你才像头猪呢!”

    黎水表情愈加夸张:“啊!老天,有人像猪还要死不承认!你说他该不该有人爱?”

    我郁闷了一个晚上,这时听到他们互相戏谑的话,索性不再去想烦心的事情,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说:“猪,是猪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所以,猪怎么能有人爱呢?猪要是有人爱,那不成了人猪之恋!人猪之恋会有什么下场?那就是——世界上又多了几头瘟猪!”

    话才落音,瘟猪的拳头就密密麻麻地往我后背砸。

    我大声说:“你尽管打吧,真理是不畏惧强权的!”

    闹了一阵,瘟猪说:“各位,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饿了!”

    黎水笑着说:“你真是头猪哦!喝了大晚上酒,才坐这么一会,又想吃了!赶明儿我把你送猪圈得了,在那你可以吃了睡,睡醒了又吃!”

    瘟猪也不理会他,说:“我有点怀念我们学校后门那家徐记烧烤了,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一提起徐记烧烤,我和黎水都来劲了。黎水站起来,手一挥,说:“那还等什么?徐记,走!”

    怎奈当我们打车来到母校后门时,才发现以前那排平房已经被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当然,徐记烧烤也不复存在。我们站在冷冷清清空空落落的大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在我们看来,消失的,不仅仅是一排平房和徐记烧烤,还有许许多多无形的东西。

    到点下班了,但是手头的活还没有弄完,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而自己仍得继续苦干。其实,现在早点走晚点走,对我也没有什么分别,反正一个人,在哪不是呆着。

    待到活儿干完之后,才发现偌大个办公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一边懒懒地收拾东西,一边给黎水打电话。我说,黎水,恭喜你,在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给你一个请我吃晚饭的机会。黎水说:“你不用深思熟虑,也不用给我机会。因为我现在在厦门,要下周才能回去。所以,你还是到别处蹭饭去吧。我祝你好运,但愿别人肯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恨恨地说:“你小子也太没人性了,出差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既浪费感情,又损失电话费!回来看我不好好宰你一顿!”

    我把电脑关上,然后又拨叫瘟猪的电话,想把“机会”让给他。可是,这家伙居然说吃过了,还让我自己解决。我暗自叹息,想不到自己竟“沦落”到饭都蹭不起的地步。罢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下点面条吧。

    出了写字楼,我正要朝公交站台走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光听声音我就知道是林韶。

    回头一看,只见林韶笑嘻嘻地向我走来。自从那天在桃花山农家乐因为斗地主闹了一点不愉快之后,平时照面我都是迅速闪躲,避免和她发生“正面交锋”。

    不过,现在她主动招呼,我也不好不理睬。我说:“你不是早下班走了吗?怎么还在这?”

    林韶走到我跟前,说:“我是特意等你的!”

    “什么?特意等我?”我感到很惊讶,但很快又产生了一丝警惕之心:“你等我,准没什么好事!”

    林韶面现不悦之色,说:“韩星星,你不要老是针对我好不好!”

    我苦笑道:“小姐,不是我针对你,而是你一直在针对我呀!”

    林韶皱皱眉:“有吗?我有针对过你吗?”

    我摆摆手说:“好好好,没针对,行了吧?”

    我不想和她纠缠下去,于是转身往公交站台那边走。林韶跟在我后面,说道:“哎,你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

    我转身对着她说:“我说林韶,你有完没完?我可没工夫跟你斗嘴!我肚子饿着呢!我还要赶回去吃饭!”

    林韶说:“第一,我不想和你斗嘴,我也没有和你斗嘴!第二,我本来就是想请你吃饭的!”

    “啊?你要请我吃饭?”如果不是林韶秀逗了,就一定是我的耳朵坏掉了。林韶竟然要请我吃饭?!这不是比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还不可思议吗!

    “怎么?乐傻啦?走吧!”

    “呵,呵!”我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就走!”

    这家位于步行街里的小餐吧倒也有几分情调,黑椒猪排饭味道也很不错。只是,我到现在还觉得一头雾水:林韶到底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千万别说喜欢我想制造跟我在一起的机会之类的理由,换了瘟猪那种花痴可能还心理美滋滋的,我才不相信这些扯淡的鬼话呢!

    饭饱茶水足,我用纸巾擦擦嘴,说道:“饭我是吃了,该让我干吗,你说吧!”

    林韶还在埋头慢慢地吃她的椰香咖喱鸡烩饭,头也不抬一下。看到她一小口一小口慢吞吞吃饭那样,我真想一把抢过她的饭,三五下吃完,然后该怎样就怎样,免得看着心焦。

    我盯着她看了一分钟,她还是细嚼慢咽,不慌不忙。我无奈地说:“好吧,你先慢慢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故意在洗手间里磨蹭半天才出去。还好她这回总算是吃完饭了,正随意地翻阅杂志呢。

    我坐回座位上,耐着性子问道:“小姐,现在可以说事了吧?”

    林韶蹩着眉头,视线却没有离开杂志:“说事?说什么事?”

    我纳闷了:“要是没什么事,那你为何要请我吃饭?”

    林韶说:“哎,你这人也真是,难道大家同事,一起吃个饭还非得有什么事吗?你也把我想得太势利了嘛!”

    我无语了。得,看在黑椒猪排饭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什么了!

    我也起身从旁边的书架上随便取了本杂志来,漫不经心地浏览着。

    坐了大约半个钟头,杂志也翻了两遍,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我说:“林韶,要是真没什么事,我可走啦!”

    林韶点点头,说:“走嘛。不过先把单埋了。”

    “啊?”我觉得有点意外:“不是说好了你请的吗?”

    林韶抬起眼,笑眯眯地说:“你什么时候见过男生女生在一起,还要让女生买单的?”

    我哭笑不得,这个林韶!搞了半天,原来是这么捉弄我!

    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我还是把帐结了。林韶点头,说:“这才对嘛!不要因为几个小钱连绅士风度都不要了。”

    我说:“你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我再跟你来吃我就是小狗!”

    林韶笑道:“话不要说死了,就怕到时候有条小狗狗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

    我冲她做了个怪相,说:“你等嘛!”

    都已经九点过了,步行街上依然流光异彩,热闹非凡。俊男靓女,比肩接踵,川流不息。

    我故意走得很快,不想让林韶跟着。可是任我走得多快,她都如影随形。走出步行街,到了一个岔口处,林韶说:“韩星星,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去叫一辆出租车,送我回家!”

    我说:“凭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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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1/6 23:3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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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黎水打电话才知道瘟猪最近正和一个师范大学大四的女生抵死缠绵。用黎水的话说,瘟猪这是在糟蹋人家纯情少女。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味。一再逼问,黎水终于全部招供。原来那师大女生原是黎水的网友,两人在聊天室里一拍即合,相约去KTV唱歌。也该黎水失算,偏偏把瘟猪带上。结果,瘟猪和那女生搭上了,反没黎水什么事。

    我取笑地说:“谁叫你小子有这种好事也不叫上我?要是我在场,至少可以帮你看住瘟猪,让他下不了手!”

    黎水说:“你没看到瘟猪那架势,我靠,眼里燃烧着一团烈火,别说你,就是百八十条汉子,也看不住他!算了,就当我为兄弟做嫁衣吧!”

    我说:“既然这样,你也别酸不溜丢的啦!人家瘟猪也不容易,这么多年,几时身边有个像样的女人?还是祝福他吧!再说了,眼光放远点,外面多的是美女,就怕你身体不行!”

    黎水啧啧地说:“听你这口气,好像身边美女多了去了,有本事你给兄弟发几个过来!”

    我说:“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美女,不过人家曾经同时有三个男朋友,就怕你一人应付不来!”

    黎水说:“不是吧?真有这么猛的女生?赶紧呀,让兄弟见识见识!”

    我说:“那好,这周末我就介绍你们认识。不过,你得多准备些银子,免得到时候老脸都丢光了。”黎水说:“兄弟什么境况你也知道,只要不往香格里拉里领就行!”

    我一听到“香格里拉”四个字就觉得心口直疼,郁郁地说:“行啦,别废话了,到时候等我电话吧!”

    其实我原本只是随便跟黎水开玩笑而已,并没有想过真要把林韶介绍给他。可是黎水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憋慌了,一天两头的给我电话,问我林韶的情况。直把我烦得想揍人。

    周五下午,黎水又打来电话,问我约到林韶没有?我被黎水的狂热彻底整晕了。这家伙,莫非是因为压抑太久,所以迫不及待饥不择食了?我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瞧你一副饿狼的模样,小心把人家给吓着了!黎水嘿嘿笑了两声,说,不瞒你说,不是我急,而是我前两天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她下个月要来住几天,还说非得见我女朋友不可!唉,也怪我以前一直骗她说有女朋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所以,所以想尽快搞定,免得到时候穿帮了,惹老太太不高兴!我说,靠,原来你另有目的呀,那你还是另外找别人吧,我可不想以后背骂名!黎水说,我要是找得到别人,就用不着天天打电话催你了。再说了,你不是说那女的特别猛,交过无数男朋友吗?相信她也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听黎水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了。林韶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若是我就这样把她介绍出去,以后她知道了真相,非把我身上的皮揭下来不可。可是,眼看黎水又这么热情高涨的,我要是泼他一盆冷水,他能忍受吗?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先约一下林韶,不过什么也不说,就当大家朋友约在一起玩,至于他们两个想不想发展,能不能发展,那就看缘分了。

    我回到办公室,往林韶的位置瞥了一眼。林韶正在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估计在忙着写方案。再看其他同事,每一个人都在忙着。我不敢就这样过去约林韶,只好又走到外面楼梯处,然后拨打她的手机。

    手机响了两声,林韶就接了。我说:“你到外面来一下,就楼梯这里,我找你有点事。”

    林韶很快就到了。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怎么,想约我又觉得不好意思当大家的面开口?”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否认,说:“是这样,我们晚上想去唱歌,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如果……”

    “我有时间。”林韶回答得很干脆。

    “哦,”我说,“那到时候一起去吧。”

    “好,几点?在哪里?我自己去还是跟你一起?”

    看到林韶问得如此利落,我反而觉得有点不安。我想了想,才说道:“具体地方还没定,下班后我们一块走吧。”

    林韶目光如电,盯着我不放:“行,到时候你叫我就是了!”

    我被林韶盯着身上直发毛,有点不自在地说:“林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我?你的眼神太……”

    林韶忽然咯咯笑起来,说:“原来你也会心虚呀?怎么,难道你心里真的有鬼?”

    我故做镇定状,道:“哪有?我心虚什么呀?!”

    当我和林韶来到这家位于西门的KTV歌城时,黎水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来啦?”黎水躬着身子满脸微笑地迎上来。说实话,我觉得黎水今天晚上的样子大异于平日,显得很委琐。

    我没说话。倒是林韶对他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一面往里走,我一面向他们介绍对方。幸好,黎水表现尚算正常,没有电话里那么狂热。而林韶似乎更是没把黎水放在心上,只是出于礼貌,象征性地点头致意而已。

    走进包间,我意外地发现,原来瘟猪也来了,而且身边还坐着一个小女生。由于灯光有点昏暗,我没看清楚她的面容,不过从轮廓看应该还比较清秀。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就是黎水口中那个最近与瘟猪极度缠绵的师大女生。

    有了爱情的滋润,瘟猪言谈举止都比平时有底气多了。见到我,他竟然先来个热情拥抱,还使劲拍了我后背几下,好像经过几十年风雨才得以重逢的亲密战友。我心里直骂这厮虚伪,不过也不好在他美眉面前扫他的面子,所以也故意嗯嗯啊啊一番。黎水在旁边笑骂了我们两句,然后吆喝大家先干一杯。

    痛饮一杯后,大家的情绪便放开了。林韶和瘟猪的美眉似乎也很投缘,两个小女生唧唧戛戛说个不停。再喝几杯酒,再唱几首歌,气氛更是热热烈烈,融洽至极。

    趁着他们几个欢唱,我将瘟猪拉到一边,悄悄问道:“怎么样,这日子过得滋润吧?”

    瘟猪也不扭捏,咧开一张猪一样的嘴,得意地说:“那当然!男人就像大地,女人就像甘露,没有甘露,大地是要干裂的!所以呀,你还是要加快步伐!”说着,瘟猪向林韶那边努嘴,意思是叫我赶紧点儿。我附在他耳边说:“不瞒你说,黎水对她很有意思。”

    “哦?”瘟猪睁大眼睛,接着又眉开眼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说:“你还说呢!你小子抢了黎水碗里的肉,害得他到现在还觉得不爽!”

    瘟猪哈哈大笑,说:“走,过去唱歌,唱歌!”

    玩了大约两三个小时,我感觉尿胀得紧,便起身去洗手间。

    这歌城像迷宫一样,我左拐右拐,也没看到洗手间在哪里。只好去问站在前面一个包间门口的服务生。问明方向后,我正要离开,忽然那间包间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

    世界有时候真是太小了。那个女人居然是久未见面的温月。

    我先是一怔,揉揉眼睛,确定真是温月后,我的心都快跳出嗓门了。

    “温月!”由于太激动,我的声音都变了调。

    温月一直在打电话,所以也没有留意我,听到叫声,她不由得看了过来。见到是我,她微微一愣,但很快又继续讲她的电话。

    我迎上去,想要和她说话,可是温月却只顾着讲电话,还径自朝外面走去。仿佛我是一个透明人似的,根本不予理会。

    但我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紧跟其后,一直追到歌城外面。温月终于收线,回过头冷冷地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我被温月问懵了,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呐呐地看着她。

    温月的一袭飘逸长裙,被初夏的风吹拂着,比最美的风景还要柔美一百倍。

    但是,此刻我心里没有丝毫愉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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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9/11/9 19:03:00
  • 来自: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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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距不过两米之遥,可温月冷若冰霜的表情,却让我有如与她相隔千万里。温月迈开脚步,就要回歌城里去,我说:“温月,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温月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我无奈地摇头,来不及细想,又紧跟上去。

    待到我与温月平行的时候,她才说道:“请你不要再跟着我!”

    我说:“温月,难道我们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听了我的话,温月终于停下来,眯了一下眼睛,说:“为什么我们非要做朋友?”

    我忽然感到很悲哀,一夜夫妻尚且有百日恩,难道我们曾经的情谊,真的只是像春水东流,一去不复返?没有半点眷恋?悲上心头,我悲愤地说:“温月,也许你可以做到无情无义,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不能!”

    说着,我不忍再看温月一眼,也不待她说什么,便飞快地跑回包间。

    我端起酒杯,大声说道:“来,大家干杯!今天晚上谁要是不喝趴下,谁就不是我韩星星的朋友!”

    说完,我自己先一口气喝光满满一杯酒。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我。正在唱歌的林韶放下话筒,走到我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我哈哈大笑,说:“我有什么事?我高兴呗!来,大家把自己杯里的酒都清了!”

    我给自己倒满,然后,又一饮而尽。

    我说:“点歌,点歌!瘟猪,帮我点一首《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瘟猪用力摆手,说:“不点,不点!”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点我自己点!”

    林韶沉着脸,说:“韩星星,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理会她,径直过去点歌,再优先选择,然后从瘟猪手里抢过话筒。瘟猪没等我唱出一句,便硬拉我到一旁,在我耳朵边上说:“你小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颓然蔫了下来。我拼命眨着眼。我跟自己说:韩星星,你要是敢流一滴眼泪你就不是男人!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的旋律响了起来。黎水看到原来欢乐的气氛被我搅得一团糟,便拿起另外一个话筒,说:“好,既然歌已经点了,来,我跟你一起唱!”

    我的目光一一地从他们脸上掠过。然后,跟黎水一起唱起来:

    “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错过的人是否可以回首

    爱过的心没有任何请求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走过的路再也不能停留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最后我的爱情在故事里慢慢陈旧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最后在别人的故事里我被遗忘

    ……”

    伤感的旋律中,我的心如同在风中飘荡的柳絮,起起落落,忽上忽下,却始终找不到停靠的地方。在昏黄的灯光里,我似乎看到了温月曾经温柔的笑容,看到了我们一起烧香拜佛,一起爬上桃花山,一起在超市里买菜……然而,随着电视画面的不断切换,所有的往事,都像一缕云烟,从眼前飘过,转瞬即消失。

    唱完歌,我重重地坐到沙发上,又喝杯酒,然后垂下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待心情慢慢平复,我不由为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后悔。抬起头,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凝重,我很是过意不去。我于是陪了个笑脸,说:“对不起,各位,我刚才太激动了。不过大家不要因为我而不高兴。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刚才出去的时候,接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说他失恋了,所以我也有点感触!就……好,没事了,没事了,大家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我又对林韶笑笑,说:“林韶,你不是最喜欢唱歌吗?唱呀!要不,我们来对唱一首,怎么样?”

    黎水看到他们仍无动于衷,又替我说了几句好话。瘟猪还算识趣,立刻拉着他的美眉继续点唱。只是林韶仍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我只好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声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林韶嘴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说:“要不,我们来划两只小蜜蜂?”

    林韶终于笑了,说:“我才不跟你划小蜜蜂呢!哼,你休想趁机占我便宜!”

    我说:“那就划十五二十吧?”

    “好!”林韶说着伸出双手。

    划了两下,感觉尿憋得难受,这才想起刚才因为偶遇温月,连洗手间也没上。

    上完洗手间,我又来到了温月所在的包间外面。我怅然地望着包间门,既希望又害怕温月出来。我想,和温月一起在里面的,会不会是她老公?或许,温月对我这么冷漠,只是为了避免我做出亲密的动作而被她老公看到?

    刹那之间,我忽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我倒要看看包间里除了温月,还有谁!

    我头一热,立刻大步走上去,然后猛地推开门。

    令我惊讶的是,包间里只有两个女人在唱歌。而且,两个女人都不是温月!

    “你谁呀?”其中一个女人问我。

    我陪着笑,拱了一下手,道:“对不起,找错门了!”

    说完,我赶紧把门关上。

    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一眼。我不明白,温月怎么不在?难道已经走了吗?或者又出去接电话了?

    我没有回包间,而是一路走出去,看看能不能碰到温月。走到大厅,却看到温月正一个人坐在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望着旁边的一盆植物发呆。

    我看着眼前这个让我情绪失控的女人,心里充满了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过去?但我很快便崩溃了。我无法压抑自己澎湃的情感,就像我想恨她,却又恨不起来一样。

    我轻轻地坐到温月的旁边,然后叫了一声:“温月!”

    温月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圈居然很红,而且眼角还挂着两滴泪水。我心一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将她的小手攥住。这次,温月没有再用冷漠的眼神或话语对我。她的脸上,满是悲凄的神情。

    但是,过了大约半分钟,温月却像触电一样突然摔开我的手,目光不再温和,口气也变得凌厉起来:“你怎么又来了?!”

    温月的口气虽然变得很凶,但我却可以从她适才的表现中推断出她口是心非。表现得越凶,越表示她方寸已乱,故意掩饰。

    我轻轻一笑,说:“温月,你不要再掩饰了,我知道你并不想真的跟我断绝来往,只是受到外界的影响故意压抑自己的情感!”

    温月冷哼,道:“不要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不吃这一套!”

    我说:“你可以不承认,没关系,我也不会逼你。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的感情吗?”

    温月说:“好了,你不要再白费唇舌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你走吧!”

    我叹了一声,低沉地说:“温月,其实我也很清楚,我们地位悬殊,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很怀念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尽管非常短暂,却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让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温月,我并不奢望能够得到你,或者得到你的爱,我只希望,我们不要成为陌路人……真的,那样会让我很伤心。温月,答应我,不要故意这样对我冷冰冰的,也不要对我避而不见,好吗?即便做不成情人,至少也可以做朋友!真的,只是可以看到你,什么关系我都无所谓。”

    温月眼眸里的寒芒渐渐隐去。她摆摆手,说:“星星,别说了,还是……一切随缘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说:“我该进去了。” 
  • 可可西里情人
  • 发表于:2013/3/16 15:40:41
  • 来自:辽宁
  1. 21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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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遗憾啊,没有结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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